60岁的老渔民,已经有40年的打鱼经历。他说,日本巡逻艇是在十几年前开始出现,但对大陆渔民还比较温和,但最近两年,却越来越严厉。时代周报记者郭杨摄
时代周报记者龙婧发自晋江深沪镇
詹其雄打了24年的鱼,他从来没想到过,自己有一天会得到如此大的关注。
9月25日凌晨,詹其雄被中国政府的包机接回福州,随后进行体检和休养。
在前后长达18天的日子里,渔民詹其雄的命运牵动着亿万中国人的心。
船长回家
9月27日这一天,詹其雄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,福州晋江的深沪镇港阜村。
在前一天,村里就因为他的归来,陷入了狂欢而忙碌的气氛。巨大的金色充气拱门,从公路口一直立到了詹家门前;“热烈欢迎詹其雄船长平安归来!”和“钓鱼岛及其附属岛屿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的固有领土!”字样的横幅,随着红色氢气球飘在拱门周边;小学里的鼓号队和村里的老年腰鼓队,都被拉了出来;甚至他们还请来了军乐队,爱国主义乐曲从早晨8点,一直没有停过。
早晨9点,鞭炮声炸起。船长脖子上挂着花环出现在了村口。他脸色平静,抿着嘴,不说一句话,却不断地举起双臂,两只手打出V字,在他身边的妻子,则忙着把伸到儿子前的镜头挡开。
亲人拥了上来,姐姐詹越红在弟弟头上弹抚了两下,按照他们的风俗,那样能把晦气去掉。
詹其雄跨过意味着消灾去难的火盆,在家中的供桌前跪了下来,那里,供着因听到长孙被抓的消息而急怒去世的奶奶的灵位。他烧了一炷香,磕了三个头。然后,他接过了姐姐煮给自己的一大碗平安面。
终于回来了。
对于詹其雄的遭遇,他所在的深沪镇的渔民的普遍反应是,“我们祖祖辈辈都在那边打鱼”,也有持谨慎态度的,“最近就不去那边了,停一阵再去吧。”
但自始至终,没有一个渔民说出不再去钓鱼岛打鱼的言辞。就连詹其雄回国后接受采访也说:“我以后还会去钓鱼岛打鱼!”
千年渔港深沪镇
深沪镇,建于唐开元六年(718),唐时称壁山里,宋时称弦歌里,元正式启用深沪。在泉州32港的记载中,深沪独占两大港口。
1000多年以来,打鱼一直是这个地方的传统生产方式。直到如今,以有2500户居民的港阜村为例,依旧有8成居民靠打鱼为生。
“我们这里的男孩子,一般十七八岁就出去打鱼了。”60岁的渔民陈义(化名)依然在海上奔波,他走上渔船的年纪是18岁,陈义说,即使在20年前,这样的传统依然存在,只有到了近十年,男孩子们才不再继承祖业。
随着科技进步,渔村已经现代化。小洋房占据了镇子的大部分角落;舢板被百吨级轮船代替;鱼群的定位由雷达完成……但这并不意味着传统习俗的丢弃。在这里,每隔几步就可以看见为了防止海边潮气而用石头打造的窗户;家家户户都供奉着妈祖,人们虔诚祈祷这位善良的女性保佑在外打鱼的亲人平安归来;而女性,至今都被忌讳登上渔船。
每天,都会有渔船满载而归。当这些渔船靠岸时,一个被充作临时市场的铁皮凉棚总是被迅速搭起。被打上来的鱼,早就被分装到鱼箱内,一摞摞被起重机拉到岸上—这里卖鱼,并不似市场里按斤论两,他们只按盘算,他们管“箱”叫“盘”。
一盘盘鱼被倒进拖拉机里,满了,车就走,再换上一辆。这个时候,船主的妻子通常会站岸上清点盘数,顺便算账,船主和船长笑眯眯地在驾驶舱里看着女人们仔细计较。卖鱼这种事情,打鱼的人并不过多参与,这些大多数由船主亲戚完成。
如果当天天气好,鱼被运上岸后,船会再次驶向大海,这一走,又是十天半月。8、9、10月是最好的打鱼季节,除非是天气过于糟糕,否则,渔民们是不会歇息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