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敢,居住在金三角北部的一个来自中国的少数民族。在明末清初,南明朝的桂王朱由榔和李定国等人,在云南昆明起事,清兵吴三桂带领大军来镇压,他们被迫从云南昆明跑到缅甸。后来吴三桂带领大军,据说是十万大军要拿下瓦城,逼迫缅甸交出朱由榔,缅甸没有办法就把他们交出来,交出来以后就押在昆明,清朝康熙元年,就用弓箭的箭弦把他给勒死了。朱由榔被抓了以后,他下面的部下很多就逃散了,有一部分回到家里,有一些降清,但是还有一部分就隐姓埋名,逃到了缅甸的深山老林,也就是现在的果敢这个地方。这批人退化变成一些土著,这些华人和全世界其它地方华人的情况不一样,在国外是一个土著,一个少数民族,然后他们自己有自己的武装,有他们的政权,就变成了一个独立王国。
位于金三角北部的果敢,是缅甸掸帮的特区,它与中国云南的边境接壤。近百年来,果敢不可避免地卷入到金三角的武装冲突和毒品的旋涡中,这里曾经被缅共控制长达21年,也因为出产优质大烟而闻名于世。如今,这个自称果断而勇敢的民族,已经和缅甸政府达成和解,并在2003年宣布全面禁种鸦片。
2004年3月,在罂粟收获的季节,我们来到了传说中的果敢。云南的南伞边境检查站是通往果敢的出境口,为了安全起见,边检站的邱站长专门送我们离开国门。迎接我们的是掸帮第一特区政府的工作人员。
这就是掸帮第一特区,果敢的政治经济中心老街。初到这里,并没有出国的感觉,这里通用人民币,满街的中文和云南方言让人觉得置身于中国的一个县城。据说这里的水、电都是从云南输送过来的,连电话都是使用中国电信的网络,不过城内经常能见到的军人显示出这是一个特殊的武装自制地区。
一百多年前,罂粟被引入了缅甸山区。罂粟人称懒汉庄稼,每年十一月播种后,不需要精心耕种,到了来年三四月果实成熟,就可以挂浆制膏,这样,东方山民渐渐吞噬了西方罪恶,一时间缅甸掸帮高原开满罂粟花,就像潘多拉的盒子一旦被打开就妖孽四起 久久不散。到上个世纪20年代,果敢麻栗坝的鸦片已经远近闻名,交易鸦片的烟节成了当地仅次于春节的重大节日,鸦片成了这里的经济支柱。
无论怎样,果敢过去的历史抹不掉毒品的烙印。1948年缅甸宣布独立,国内民族矛盾却骤然激化,各少数民族纷纷武装独立,对抗政府,而民族纷争又刺激鸦片泛滥,形成恶性循环。各种军阀势力都利用武装参与到毒品收购和交易中,以毒养军,从此缅甸进入无休止的动荡年代。在那段混战的年代里,果敢人也深陷其中,不能自拔。上世纪六十年代末,果敢成为缅共的解放区,直到1989年果敢人民军脱离缅共,率先打出和政府和解的旗帜,得到了各派各族的响应,从此缅甸内乱基本平息。
人们有了舔抚伤口,安居乐业的机会,这些地方我们都打过大仗,当年我们是一个营盘一个营盘地攻克,和缅甸政府军打,当年中国援助我们,中国军事顾问团支左部队,根据现在的国际形式呢以后不会打了,特别作为我们的愿望,我们是不愿意打了,本身89年是我们主动向仰光政府提出停战,我们也知道就是打了半个世纪,我们也没有能力推翻仰光政府,仰光政府也没有办法消灭我们,我们考虑再打五十年还是这个局面,所以我们主动和政府提出停战。
15年前,历经战乱的果敢终于迎来了和平,通过和政府达成协议,果敢成为缅甸掸帮的第一特区,拥有自己的武装并享有地区自治权。原来缅共时期的干部大多都脱下军装,大都进入新的特区政府任职,付克忠是政府办公厅主任,原来是缅共东北军区的军官。“这个就是我们果敢掸帮第一特区的示意图,这是比较标准的,在缅甸国家的版图上就是这么一块。”“缅甸的东北部?”“对,东北部,算北部了。”“全区有多少人口?”“有18万多,七个民族。”“哪个族最多?”“汉族最多,缅甸叫我们果敢族,他们不叫汉族,你们叫果敢族,是老缅称呼我们果敢族,其实都是汉族。这个是法院。”“基本没有经济案件吗?”“经济案件也有。”“刑事案件还多一点?”“对,刑事案件多一些。”“这儿一般有什么刑事案件?”“主要是小偷,杀人,但是很少很少,前不久我们这边发生了一件强奸案,有个20多岁的男的强奸一个6岁的小女孩,现在经过审理可能要判处极刑,这里还是有死刑的。”
“这儿上班是几点钟?”“没有规定时间,也没有一个具体的固定时间,这里是公安局下属的一个刑警大队。”“有多少个警察?”“编制有几十个,他就肩负着两个任务了,一个是肩负着刑警的任务,另一个就是肩负着这边的安全保卫,站岗放哨就是他们了,他们住在这里。”“他们都会说中文吗?”“都是说汉话,他们其他话不会说,只会说果敢话。”
“一般这里参军是十八岁。”“果敢是不是要求男孩到十八岁都要当兵?”“也不是,那要根据国内的需要,现在和平年代也不需要那么多部队。”“等于说整个政府的部门都是学着中国的设置?”“基本上和中国一样,主要是中国的模式了。”
311快要到了,这是果敢地区实现和平,以及民族民主同盟军成立的纪念日,每年的这个时候,特区政府都会举办阅兵等纪念活动,驻防在各个军营的部队这几天都来到老街集结训练。今天同盟军参谋长将带领部队进行庆典前的预演。
“整个特区有多少驻军?加起来有没有一万人?”“不到,几千人还是有。”“你们这个部队的作战能力怎样?”“一般的只是普通的常规战争所使用的火器范围,和常规战争范围内的战略战术是可以应付的。”
“现在你们这个军队在这儿驻扎,缅甸政府会不会担心?”“在目前阶段来说,应该说我们对国家和政府比较了解,他们对我们同盟军的存在也比较了解,我们对他们也很相信,他们对我们这个政权和军队的存在也很放心,没有政治上和其它利益方面的根本冲突。”
在演练中,特区主席彭家声来到了现场。在此之前我们试图和他联系,但听说他忙于311的庆典活动,今天我们终于见到了这位果敢王。
“报告主席,受阅部队熟悉场地,现全部集结完毕,请指示。”“继续执行。”“是!立正,向右看齐。”“同志们,稍息。我们有历史意义的同盟军生日快到了,大家为了共同庆祝我们这个有历史意义的日子,我们通过了学习训练,今天在很短时间内已经训练出了我们这支队伍。我看了之后我感到非常满意,我们是有仁有义有道德的部队,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军队,我们是保护地方人民的军队,我们果敢民族的子弟,就是要为我们果敢民族的事业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情。”
果敢自从成为掸帮第一特区以来,毒品问题一直是缅甸政府和国际社会关注的焦点,上个世纪90年代起,迫于外界的压力和对地区发展的重新考量,果敢开始禁毒。2003年,特区宣布已经全部铲除了区内的罂粟田,然而果敢有100多年种植鸦片的历史,鸦片已经成为一种文化,深植于这个民族的血液中。失去鸦片的果敢人还能坦然面对现实吗?
“以前这个大庙前面是不是卖洋烟,你们见过没有?”“没有,不知道,不要采访,我们不知道。”“卖烟啊,现在不卖了,有还是有一些。”“什么时候有啊?”“没有了,现在人家不给种了,没有田地种罂粟了,拔完了都没有了,有一天找一天吃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