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政府对正宗满族八旗子弟兵实行颇为优厚的“食钱粮”供奉制,一名八旗士兵的薪俸足可养活一个七八口之家,但这种好日子在过了150多年后,逐渐“缩水”,好景不在。八旗士兵不得不另谋出路,从事小商贩买卖等,八旗子弟兵“高薪养忠”的岁月一去不返。
当年清兵入关,八旗的武装力量仅有数十万人,要平定关内广阔的领土是远远不够的。通过不断招降明朝降将降兵,解决了兵源不足的问题。攻陷广州的清军主力,基本上是尚可喜等原明朝降军。
直到乾隆年间,清朝的八旗兵才分批从京津一带调入广东,与汉军共同驻防。据《驻粤八旗志》所记载:“乾隆二十一年裁汰汉军之半,派拨满洲兵来粤合驻……”约一千四百名八旗兵驻扎在广州城内大市街(今惠福西)一带;光绪年间人数最多时,连随军家属约六千余人。
当年清朝政府对于这支正宗的满族八旗子弟兵,实行的是颇为优厚的“食钱粮”供奉制,一名普通士兵每年可领到的钱粮:饷银四十三两,米二十三石五斗九升;本人和直系亲属红白事还另有补助,红事六两,白事十两,孤寡家属终身照顾;还供给住房和马匹。
按照当年生活水平,较为节俭的话,一名八旗士兵的薪俸足可以养活一个七八口之家,各级佐官和将领则更高于这一水准的几倍乃至几十倍。不过,实行“食钱粮”供奉制,让子弟兵将士衣食无忧,清政府的主要目的是要把这支武装永远掌握在手,使其死心塌地为其统治效劳。所以,对八旗兵及其家属除了习武以外的其他方面的发展加以严格防范,并订立了许多条条框框,不得违反。
当年驻防广州的满人被规定“四不准”:不准学习生产技术和文化知识,不准从事工商业经营,不准擅自离城十里,不准与其他民族通婚。这批携眷来粤的八旗子弟,只剩下了习武从军的惟一出路,他们除了习武骑射,站岗操练之外别无他事。
到了清朝晚年,当政权已岌岌可危之时,实行了一百五十多年的“食钱粮”亦逐渐“缩水”,红白事的补助取消了,养老金也减少了……清同治年间,物价逐渐上涨,驻防广州的满人经济生活好景不再,日子越来越难“熬”,他们对政府开始有了抱怨,部分满人甚至想摆脱八旗制度束缚,另谋出路。
当年驻广东的满人将军增祺,看到形势的变化,开始放松了祖传的“四不准”。他开设纱绸厂安排满人就业,并组织他们学习织造技术(相当于当今青年学电脑)。继而允许满人既“食钱粮”,又可加入警队当差,每月多领三四元饷银。但由于当差人数有限,未能根本解决广州满人生活“走下坡路”的困境,跳出“食钱粮”谋生的人仍层出不穷。
部分家境好又有门路的就设法送子弟到广州官办的同文馆学外文(英文、法文、德文),同文馆后改名“译学馆”,再改“两广方言学堂”。学成后,就可以通过介绍或投考进入粤海关或邮政局谋一份好职位,但先后也只有七八十人而已。
清末民初,更多的缺乏文化的满人只好逐渐从事小商贩买卖,甚至连当差多年的一些满人也转行干起了小商贩营生。女性则在汉族妇女帮助和教导下,学做“穿牙刷”,“纳鞋底”和“织带”等较简单手工艺,以致多年以后,这类营生开业都选择在靠近广州满人聚居地(广州牙刷铺多在大新路玉子街)。清政府对八旗子弟“高薪养忠”的“食钱粮”制度藩篱尽毁,最终归于失效。